秋風起,仍食野味?何謂野味?

飲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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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起,各類動物都吸取營養,長膘增肥,準備過冬,東西文化皆有秋冬吃野味之習俗。

兔肉

宋朝成書的三字經有云:「馬牛羊,雞犬豕,此六畜,人所食」,即是說,牠們是日常肉食,但經過一千年,僅雞和豬脫穎而出,成為華人必吃之肉。

牛則由天子諸侯吃的太牢地位落地,不久以前,牛耕田至年老肉韌才屠,故牛肉地位低賤,上不了筵席,滿漢全席不見牛菜式蹤影。吃羊後,使人渾身溫暖,在亞熱帶華南廣東、台灣省秋冬才分別上牌羊腩煲、羊肉爐,也可算一半野味身份!除了廣西桂林名小吃馬肉米粉,中國漢人完全不吃馬。

狗是人類最忠實朋友,所以多年來為人兩脅插刀,死而後已,江蘇黿汁狗肉、貴州花江狗肉是名饌,廣西玉林狗肉節更獲海外傳媒「青睞」報導。三十年前,在家母開平老鄉被饗以狗肉煲,我不玩狗,故沒有杜汶澤嚐牛歡喜之反應,食之平平無奇,有負香肉之名,一生不曾再吃。狗迷且放心,今年農業部將貓狗定義為伴侶動物,有別于豬牛羊三牲般傳統畜禽,深圳已明令禁止吃狗,玉林仍吃狗,但已改名玉林夏至節。In China, dog lives matter soon.

狗肉
中國人民以食為天,背脊向天的都吃

公認野味之皇是蛇,清末民初江太史製五蛇羹留芳百世,蛇王芬、恆生銀行會所仍是名牌,波斯富街蛇王二結業也引人打卡。蛇菜式形象好! 酒店中菜,連鳳爪也不賣,snake soup 卻堂而皇之上牌,我常以taste like chicken, veal 推薦之,可能因為切絲,調味濃,吃時加菊花、檸檬葉、薄脆,與西人眼中一般中式湯羹無異。

窩上蛇羹,我每次可啖三碗,希望蛇宴文化不因冠狀肺炎而淘汰,但蛇湯我覺得只是普通藥材湯,炒蛇絲通常腥味難除,蛇骨硬,椒鹽蛇碌難啃,炸蛇丸、蛇汁扒生菜跟炸肉丸、上湯扒生菜毫無分別,最名貴之蛇膽高粱酒可祛風活絡,自問仍年輕,食療功能未覺,望之綠色液體,嗅之腥,味之苦,怕怕!

歐洲貴族,自古以狩獵為榮,所獲獵物,乃秋冬佳餚野味

分為天空飛鳥及地上動物,前者珍珠雞、鵪鶉、鷓鴣、鴕鳥,後者兔、袋鼠、鹿、黃麖早已馴化,供應無虞,乃半島酒店吉地士及凱悅酒店希戈廳秋冬時令菜。

真狩獵之野味以蘇格蘭候鳥松雞Grouse最令人期待,焗爐烤熟伴以濃稠麪包汁或砵酒汁。香港時常野生捕獲(指拍照)的野豬Wild Boar鐵質豐富,紅肉色,肉質較家豬緊緻,肉味濃旭,高級食府燒烤伴烈酒白蘭地、威士忌作的汁,家庭式煮成燴肉絲 Ragout 跟麵條。

野味配葡萄酒的話,英國殿堂級酒評家許尊信Huge Johnson獨好布爾崗,陳年香貝田Chambertin的森林松露味和松雞如野菌的肉香,天作之合!柔嫩的白汁炆兔肉是帶木桶味的莎當妮之友,特級園Corton-Charlemagne或Saint-Aubin一級園,豐儉由人。至於羶味重的野味,多以香料調味,應夾spicy wine Rioja、Barolo、Cahors等。酒量好者,不妨復古飲烈酒,藥香型董酒或單一麥芽威士忌最宜。

西餐野味,賣點是時令另類食材,一年一會,令人躍躍欲試,多以炆燴式煮法,應是潮流網購外賣新方向。中餐野味,傳統形象食療功效,常作原盅燉湯,似動物園開餐,竊以為中菜西做,位上,再配對應葡萄酒,重新包裝成秋冬美食,而非單單藥膳。

圖:梁衛民 Sammy Leu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