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örle托勒酒莊——「千山之國」萊茵黑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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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712日,在波爾多市中心的Le Flacon瓶子酒窖,我有幸為德國Rheinhessen萊茵黑森的Thörle托勒酒莊辦了一場小型的專業人士品鑒會。參與者以波爾多葡萄酒行業人士、買手、餐廳料理主廚與酒窖老闆居多。活動後,我就酒莊的酒品質素在到訪者中做了簡單的調查。不出所料,Thörle托勒酒莊出品的雷司令與黑皮諾之高水準打動了這些驕傲的法國人,也再度證明瞭德國酒的高性價比以及法國人對德國葡萄酒知識瞭解的欠缺。

羅馬人、僧侶、戰爭、根瘤蚜歐洲葡萄園的故事是相似的。與整個歐洲一樣,羅馬人首先在摩澤爾河和萊茵河沿岸開始葡萄種植,查理曼大帝在公元9世紀鞏固了德國葡萄栽培的基礎,將需要發揚種植的葡萄品種編纂成法典,對於需要開發的風土通過法律來保護。

Thörle托勒酒莊:遊弋在傳統與經典之間

這次品鑒的主角,Thörle托勒酒莊同樣也是擁有悠久歷史,酒莊最古老的部分是建於1517年的石質酒窖,而如今修建其上的酒莊,好比蕩在葡萄藤上一艘木材與石灰石建成的乘風破浪的船,遊弋在傳統與經典之間

Thörle托勒酒莊位於德國Rheinhessen萊茵黑森的Saulheim紹爾海姆教堂附近,總共約20公頃葡萄園,全部來自本地的特級園和一級園,包括Hölle地獄園,Schlossberg古堡園和Probstey預言園。儘管家族祖先早在17世紀就致力於葡萄栽培,但直到1985年,家族才決定一改慣例,開始在酒標上以「THÖRLE」的名義直接銷售葡萄酒。

帶著與時俱進,更遼闊,更開放的思想,2006年起,兩兄弟繼承了這個全新又有著悠久歷史背景的家族酒莊。哥哥Johannes Thörle在德國的Heilbronn大學學習了葡萄栽培,並在南非以及萊茵黑森有機先驅Philipp Wittmann莊園工作了很久。弟弟Christoph Thörle講得一口流利的中文,在加入酒莊前,他在畢馬威KPMG咨詢公司工作了兩年,之後於2012年左右接手酒莊,負責打理公司管理、戰略以及銷售等工作。

轉向有機種植,避免使用除草劑、殺菌劑等化學農藥,選擇晚採摘和野生酵母等方式來釀造葡萄酒,如今的Thörle托勒酒莊位列萊茵黑森產區最佳釀酒商之列,紹爾海姆也已成為勃艮第單一園模式盛行的葡萄酒產區,這裡絕不僅僅只是雷司令的天下。

作為德國聯邦總統辦公室的長期供應商,Thörle酒莊在2015年還為前往萊茵黑森訪問的英國女王伊莉莎白二世提供了當日晚宴中唯一的白葡萄酒:Chardonnay Réserve 2014。這款酒出自紹爾海姆海拔更高、含石灰岩最多的地塊,石灰岩中穿插著大量貽貝、貝殼和蛤蜊等等海洋生物化石,也正說明瞭2000萬年前整個萊茵黑森掩埋在海底的事實。最老的葡萄已有30年藤齡,加上要在採收季做最嚴格選擇,這款酒的年產量非常之少。要知道,在1991年之前,德國的霞多麗葡萄被明令禁止不被予許做商業種植使用,這也是德國霞多麗如今開始慢慢在國際舞台變得越來越重要的原因。而這一點,托勒酒莊功不可沒。

Schlossberg古堡園的雷司令及Probstey預言園的黑皮諾

這次品鑒我們雖無緣得見這支絕無僅有的霞多麗,卻仍有幸品鑒了紹爾海姆的另外兩個單一園:Schlossberg古堡園的雷司令及Probstey預言園的黑皮諾。

Schlossberg特級葡萄園位於紹爾海姆的西北部,一個朝西的斜坡上。這裏的海拔在170235m之間,如同一個圓形劇場,比Holle地獄園或Probstey預言園都更加涼爽。大部分葡萄藤齡約45年,土壤結構以深厚的粘土和富含鈣質石灰岩泥灰土為主,這就意味著這片土地的升溫慢,散熱也慢。單一葡萄園的葡萄酒代表最嚴格的選擇、絕對的晚收與20-35百升/公頃的低產量。

2019年份Schlossberg特級園雷司令是一款聞香都會令人愛上的雷司令。內斂而嚴謹的柑橘與青檸類核果香在細膩的礦石、泥土感中慢慢延展,一絲草藥香,加上晶瑩而活潑的酸度與隱藏其下的張力帶來了某種由內而外的光芒。這款酒是隱忍而強大的,隱忍說的是所有香氣的恰到好處,強大則好比武術家葉問收回的拳,這一秒的克製,在下一秒全力迸發。

除外,我們品鑒到的Spatlese晚收型雷司令也許是最容易打動所有人的一款美酒。它精緻細膩,誘人的熱帶水果與沁人的花香兼而有之,精緻的酸甜平衡感讓大家都意猶未盡。細膩且圓潤、輕盈而不失威嚴,這也許就是晚收的魅力。

記得剛剛學葡萄酒時,幾乎認定了雷司令=汽油、瓊瑤漿=荔枝的公式多年後才明白,香氣的簡單粗暴絕非優雅,也許更是某種粗鄙的瑕疵。一些葡萄酒廠認為汽油香是一種缺陷,德國葡萄酒協會甚至決定在標準的葡萄酒香味輪盤中刪除汽油這個香型。高品質的雷司令,尤其是德國的雷司令在年輕時通常沒有任何汽油味。只有在5-10年後才開始有它的蹤跡。這並非雷司令的品質標準,甚至即使經過多年的陳年,最好的葡萄酒也沒有或幾乎沒有汽油。太早擁有汽油的香氣反而表明這種雷司令生長在過於幹燥的氣候(以澳大利亞為主)、沒有足夠的水或過多地暴露在高溫陽光下。

這次品到的黑皮諾很可惜碰上了木塞汙染的問題,但我有幸喝過Probstey 預言園的Sylvaner。那更是一支至今令我久久難忘的美酒,而且以我本人喝過的Sylvaner而言,Thörle托勒絕對是當中佼佼者!

真心期待能早日再出發德國,並祝願葡萄酒能早日重新回到我們的生活。

圖:劉佳音 Jiayin L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