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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已經飲酒?品酒師豈應鼓勵酗酒?

為何不可?飲少許不是酗酒,何不轉問飲什麼?

咖啡是全球接受的刺激性飲料,每頓飯1至2杯,提神醒腦,幫助消化的優點,獲人讚揚,但若一早喝10杯咖啡,它使人心跳加速、失眠興奮的缺點,則大多數人害怕。

同樣地,西諺有雲a meal without wine is a day without sun。每頓飯1至2杯葡萄酒,優點是醒胃、使人輕鬆,但若喝10杯或1瓶以上,不酒醉亂性者幾稀!

或曰,少飲相宜,但早餐不宜。有此想法者,可知早餐的定義?

現代營養學相信,早餐吃飽,午餐吃好,晚餐吃少。這乃根據1天3餐而言,但古人上至帝皇將相,下至販夫走卒,1天僅吃兩餐,1天3餐是工業革命之後,有工廠制才流行。

人類歷史萬年,除了過去200年,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道理很簡單,因為黑夜沒有光! 夜晚沒有夜生活,故此dîner(法文dinner)在日間吃,解正餐最清楚。Déjeuner 這法文的深層意思和英文breakfast一樣,是經過一夜睡覺禁食fast之後的一頓飯,解第一餐才正確。發明了電燈,正餐 dîner 才可推遲至晚上,而 déjeuner也推遲至正午12時左右,早上要吃東西維持上半天活力,所以攪出細小的第一餐(petit déjeuner)。法國人是為食而生存的民族,早餐永恆的果汁、麪包、咖啡,只求飽肚,廚師小看之,故名petit(法文解小)。

鐘錶未流行年代,中國有城管「打更佬」,負責每2小時打更報時,1更晚上7時⋯3更叫半夜乃晚上11時,朝廷大臣4更出門,5更站崗,卯時(上午5時)日出,皇帝上朝辦公,皇帝一天吃兩頓,第一頓6-8時吃,是謂早飯,晚飯則在下午2-4時,注意是早「飯」,即全餐full meal。整個東亞文化圈,中日朝鮮東南亞諸國,平民百姓,日吃兩餐,第一餐是吃飯夾餸,不少是先夜煮一大鍋剩的隔夜菜,以節省爐火。至於飲早茶吃點心文化,全國計實為小眾活動,早點源自廣州,英帝強迫開放後,商業繁榮,有閒人交換商機,才一盅兩件。

長篇大論,說明自古以來,「早」餐是全餐,以前未有濾水系統,飲用白開水不安全,故必備葡萄酒,例如耶穌最後聖餐。結論:早餐節制飲酒,絕對無妨!

早餐飲什麼酒?英國多酒鬼,傳統紳士在英式文化上午茶Elevenses會飲些厘酒,佐搽上肉醬、果占的餅乾。中國真酒鬼,一早飲祖國雙蒸白酒,食什麼?醉貓不講究!

文明的話,早餐毫無疑問首選香檳或各款汽泡酒。某年遊西班牙各酒區3星期,每間酒店自助早餐必備Cava。 香檳佐早餐,因為:

  1. 香檳帶氣,口感上配合鬆化 fluffy 的蛋料理,尤其奄列
  2. 香檳酸度高,晨早起床一啖回魂,夏天可取代咖啡
  3. 香檳清爽回甘,將冷盤熏鮭魚、生火腿等鮮味提升
  4. 香檳可取代蘇打水,混和果汁,變成各類spiritz,加橙汁是經典 mimosa,加番茄汁也好,造1杯有氣Bloody Mary,早餐1杯起2杯止,比用 Vodka 較健康,首選各廠新興Ice Champagne
  5. 如有微甜的Extra Dry汽泡酒,佐半固體的乳酪也行

酒區自助早餐,汽泡酒以外,也多見桃紅酒。好桃紅酒簡單卻清冽,但酸度遜於香檳,是佐餐百搭酒! 老外飲家最好跟 deli 冷製食物,有次一早參觀新西蘭酒園,外帶意式 Panini 三文治,膠杯飲桃紅酒,配菜氣氛一流! 另外,因為桃紅酒百搭性質,是唯一適合早餐芝士產品 Brie、Camembert、Boursin、鮭魚忌廉芝士猶太水泡包(Lox & Bagel),這類芝士熟成短,奶味重,紅白皆不行,惟靠桃紅酒。如吃辣,平價桃紅酒淡如冰水般的缺點,反成解辣優點,飲時來碗喇沙米粉吧!

正路的不甜紅白酒,是吃廣東點心之佳釀,如餃子類有點心皮平衡餡料和汁醬,用不經木桶白酒,可支援意大利的灰皮諾,而帶濃汁的鳳爪、浸滿豉油的腸粉,甚或經味粉醃過的鯪魚球,皆一眾中低丹寧紅酒之友。信奉drink less drink better的人,多謝Coravin,晨早來一杯 Grange,吃星馬肉骨茶油條,肯定呃like萬千。

英式早餐English full all day breakfast又如何?拼盤齊上,有煎蛋、鹹煙肉、腸仔、蜜糖汁煮的火腿、炒蘑菇、多士,上列這些和葡萄酒可夾,但難有提升效果,更麻煩是下列葡萄酒敵人:焗番茄、茄汁豆、超濃烈的黑森林血腸(black pudding),而且,正常不講究擺盤,正面看夠毫氣,我會飲 IPA 啤酒,取其豪放感覺。

早餐食物重能量,很多人吃甜主食,例如歐陸式早餐之丹麥酥、維也納朱古力酥 Viennoiserie,中國有蛋撻、豆莎煎堆、客家茶粿,美國有冬甩、下楓樹糖漿的熱香餅、西多士、窩夫等,自然選飲甜白酒,德國 Auslese 甜酒,夠甜,平民化則有 Muscat de Frontignan,相傳滴金莊於此區學師,這酒區酒最低14%酒精度,夠力。

個人認為,不見有星級廚師以早餐見稱,食物類型變化相對不大,但配以不同美酒,1年365日天天不同經驗,希望各品酒師、劉伶一起開發早餐✕酒這藍海。

圖:梁衛民 Sammy Leung、網上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