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港「慶祝」端午節,有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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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稿寫於4月20日,折騰了香港3個月的新冠肺炎今天歸零。疫情會否第3波,未敢定論,但中國歷史上的瘟疫多衰於驚蟄(今年西曆3月5日),而中國政府衛健委也於3月12日宣佈新冠肺炎已達拐點。經過新年不拜年、清明不拜山、復活節不旅遊後,留港「慶祝」端午節應審慎樂觀。

端午吃粽,紀念屈原?

香港教科書,一向教導楚(即湖北)詩人屈原勸諫楚懷王不成,投汩羅江自盡,楚人懷念他,以葉裹米,放入江中,讓魚吃粽而保屈原全屍。正如新冠肺炎是否出自武漢,各有各說,吃粽習俗,在江蘇則說成是紀念吳(即江蘇)大臣伍子胥勸諫吳王夫差不成,投錢塘江自盡……中國自古以來,都沒版權概念。

今日中國,各省各鄉都有不同種類的棕。廣東人常用的粽葉,正名叫箬葉,另外蘆葦葉、芭蕉葉、荷葉也有用。粽的形狀,最常見是金字塔3角錐體狀,中山蘆兜粽則是圓柱體(似棺材),梘水粽是長方錐體,肇慶名物裹蒸(肇慶方言裹蒸=粽,說裹蒸粽反而有語病)卻狀似大枕頭,深受中國文化薰淘的越南,將粽包成扁的長立方體,可疊高。

粽是筆者的comfort food

我媽老家廣東省江門市開平県,開平人五月初一過端午,故我家比鄰居早包粽,其實只是一般鹹肉粽,內餡糯米、肥膘、蝦米、臘腸切片、瑤柱、花生、鹹蛋黃,沒有如江浙嘉興粽放火腿,卻喜加綠豆。一次過包製數十隻粽,一半多綠豆,一半走綠豆,她會包成不同形狀,讓我不會蒸錯吃錯,吃的時候認真,淨原味生抽豉油、白沙糖、XO醬3蘸碟,不切,用筷子扒開,米碎屑滿碟,但我家每次都吃至「白碟」,真懷念!因開平初一過節,我們有first mover advantage,初五送粽給鄰居、同事,好評如潮,讓我媽開心一個月。

我嗜酒,粽甚能配葡萄酒

鹹肉粽蒸好後,肥膘油脂滲出,其他餡料也富含鮮味 umami,和糯米水乳交融,整隻粽很savoury,建議佐約10年陳,中等丹寧右岸波爾多。現今酒店、高檔酒家為了提高價錢,粽餡放黑毛豬、鮑參翅肚,料多米少,似吃肉多於吃粽,不妨配西班牙Reserva紅酒。粽除了蒸,也可煎,北角渣華道街市有戰鬥格的東寶,另有一寶在體育館內的渣華軒,套餐單尾的煎粽,少許脆口如烤飯團,飲果味為主的年輕 Puligny-Montrachet或凍吟釀日本酒,平民菜也昇華。

廣東梘水粽,我嫌它膩而不香,滴上糖漿更重口味,宜配南法強化酒VDN Muscat de Beaunes de Venise,用麝香葡萄的濃縮桃汁、玫瑰香氣帶來活力。嗜甜粽的話,推介嘉興老字號五芳齋的八寶粽,糯米加上櫻桃、葡萄乾、果仁,活脫脫是包裹的八寶飯,較梘水粽清爽,可夾3 Puttonyos的 Tokaji。

韓國2005年偷偷向聯合國申請端午節乃韓國文化遺產,真有種!韓國的粽沒包粽葉,實乃艾葉汁作的糕點,似客家茶果,沾辣醬吃。相反,日本端午節(明治維新後定於西曆5月5日)時懷石料理也奉上錘形的粽,作前菜先付,很小巧,拆開後是一口有味飯團。以葉包澱粉食物實際上是外攜便當,故世界多處也有「粽」,例如墨西哥蕉葉包玉米粉的Tamal,中東葡萄葉包飯的Dolma。

圖:梁衛民 Sammy Leung、網上圖片